在公立医院设立独立观察员的设想

文/唐为群

前段时间，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正式成立。“申康”作为市级公立医疗机构国有资产投资、管理、运营的责任主体和政府办医的责任主体，将对所属市级公立医疗机构的生存发展、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以及推进市级公立医疗机构改革等方面产生重大的影响。管办分离后政府出资人如何获得全面、及时准确的信息，加强对其所属医院有效监管成为一项公共管理难题。

当前公立医院在发展过程中面临诸多的机制和体制问题已是不争的事实，众多问题给政府的公共管制工作带来极大的挑战。首先是体制问题，其主要表现是产权不明、权责不清。毫无疑问，公立医院是政府办的医院，其产权归于政府，问题是长期来政府部门一直担当着既是出资人又是监管人的角色，这两者的价值取向（或为实现目标）是不一致的，这就难免会出现护犊行为。同时，就许多公立医院实行的院长负责制而言，由于院长的职、权、利缺乏清晰的法律界定，一定程度上也导致了政府监管难度的增加。

其次是信息的不对称。医疗服务市场中医方强势、患者弱势的局面常常需要政府部门介入，进行调控监管，但是有些公立医院为了自身的利益，尤其是涉及内部管理层的一些重要信息，它就会有可能向政府主管部门或社会提供了虚假的信息。

第三是缺少动态监管机制。当前，政府对公立医院的监管大体是从这么几个方面着手：卫生主管部门对医院领导的述职考核；各类质控中心的检查评分；各类突击检查；年终的财务审计以及政府其他相关部门的检查等。经过多年的“训练”，各家医院的考核结果往往“令人满意”，然而社会满意度就是上不上去。原因之一，政府的动态监管机制尚未形成，所获得的信息是不全面的，检查考核的评价可能与真正管理运行中的状态是不一致的。

针对种种情况，或许借鉴当前公司治理结构中的独立董事制度，在公立医院中引入独立观察员的监管制度将是一种有意的探索。

当前的公司治理结构中，由于股权分散，股东监控不便，结果形成了管理层权力集中，股东利益难以保障的局面。为了防止出现内部人控制的局面，现代公司治理机构实施了独立董事制度，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客观地监督经理层，维护中小股东权益。

对于公立医院的监管来说，设立独立观察员的先决条件就是独立，其必须是医院的外部人员，不在医院任职，不享受医院的任何好处。其身份组成可以是政府官员、医院管理的专家和法律界人士等。最重要的是其人员必须具备较高的政治、道德、技术等素质要求，与就职的医院没有利害关系。

独立观察员的职责主要是参与医院管理层会议，具有表决权，无否决权；不参与医院内部管理的具体事务；可以向医院管理层提供意见和建议；负责监督医院管理层经营活动；定期向政府出资人汇报信息、突发事件，即知即报。

政府出资人设立专门的管理委员会，负责对独立观察员的任用、管理和考核；独立观察员将从公立医院获得的各类信息及时向出资人及其职能部门反馈。独立观察员在工作的过程中，必须始终站在政府的视角审视问题，以维护社会公共利益为目标，做到既要协调好关系，又要防止同化现象，为政府出资人加强对公立医院的监管，提供有力的支持。

需要说明的是，设立独立观察员的设想，主要是鉴于当前公立医院的管理体制尚未健全，法律缺陷情况下的一种补充手段，其角色也将随着医院管理体制法制化的进程，不断地调整、变化。
作者为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办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