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医疗体制改革（三）

医 院 制 度 的 重 新 整 理

多 年 来 "管 理 完 善 化 属 于 一 切" 的 结 果 早 已 暴 露： 医 院 既 未 能 完 善， 管 理 亦 漏 洞 频 生。

二 十 一 世 纪 的 医 院 制 度， 需 要 更 负 责 任、 进 取 的 区 域 及 医 院 的管 理 层， 不 能 再 停 留 在 中 央 集 权 的 守 旧 安 排。 中 央 负 责 政 策 制 定 和 监 察， 由 区 域 去 自 由 实 施。 首要 的 任 务 包 括 减 少 浪 费， 建 立 论 工 作 表 现 决 定 升 迁 的 机 制， 彻 底 打 破 公 务 员 制 度 的 铁 饭 碗， 将 是继 医 院 的 冠 冕 门 面、 员 工 薪 酬 的 大 幅 增 加 之 后 的 一 大 突 破。 医 院 将 与 家 庭 基 层 医 疗 合 作， 建 立 专科 与 家 庭 医 学 间 的 联 系， 藉 着 家 庭 医 生 系 统 或 个 人， 参 与 常 规 专 科 病 人 的 照 顾， 大 大 减 少 病 床 的需 要 和 专 科 门 诊 的 人 数。 医 院 的 分 工 又 将 健 康 地 划 分， 负 责 研 究 和 特 殊 专 门 项 目 的， 自 然 要 推 教学 医 院。 一 些 特 殊 服 务， 应 由 数 家 医 院 联 营。 一 些 外 围 医 院 的 得 过 且 过 现 象， 可 以 由 区 域 行 政 充分 协 调 所 管 辖 的 医 院 相 互 合 作 解 决。 价 昂 的 仪 器， 亦 集 中 于 少 数 医 院。

当 前 医 院 之 内， 有 稽 核 委 员 会 的 存 在。 可 是， 该 委 员 会 未 有 充分 发 挥： 既 缺 乏 积 极 进 取 的 预 防 教 育， 又 没 有 参 与 调 查 一 些 不 幸 发 生 了 的 医 疗 事 故。 从 今 以 后 稽核 委 员 会 应 采 用 积 极 的 进 取 态 度， 负 责 医 德 的 推 动， 令 市 民 广 泛 知 道 医 院 的 决 心。

公 立 机 构 难 以 达 成 "化 算" 的大 原 因， 是 因 为 僵 化 地 实 行 每 日 工 作 八 小 时 的 制 度。 昂 贵 的 设 备 因 此 不 能 充 分 利 用， 仪 器 也 不 能收 回 成 本。 医 院 既 有 员 工 过 剩 的 情 况， 何 不 调 动 一 下， 增 加 八 个 工 时 之 外 的 加 班 服 务， 以 减 少 浪费。

教 育 培 训

由 于 我 们 不 断 地 谈 到 慈 善 性 医 疗 服 务 是 免 费 供 应 的， 令 以 前公 立 医 院 的 工 作 量 大 得 惊 人， 使 服 务 其 中 的 医 护 人 员， 疲 于 奔 命。 因 此 当 时 的 医 生， 停 留 于 公 职的 时 间 不 长， 自 我 开 业 创 业， 乃 医 疗 专 业 常 规。 六、 七 十 年 代 的 数 字 显 示， 政 府 医 生 服 务 五 年 之 后，有 一 半 离 职； 再 过 五 年， 又 有 另 一 半 离 职。 公 务 医 生 长 期 流 失 的 影 响， 是 医 科 教 育 的 需 求 大 增， 由一 所 医 学 院， 发 展 到 两 所， 每 年 供 应 近 三 百 名 医 生 之 后， 才 仅 满 足 社 会 需 要。 医 院 管 理 大 变， 资 源大 幅 增 加 的 结 果， 一 方 面 工 资 大 增， 一 方 面 工 作 量 大 减。 公 营 架 构 之 内 的 医 护 人 员， 大 都 满 足， 不再 想 离 职 自 寻 出 路 了。 安 于 职 位 的 结 果， 自 然 是 空 缺 减 少。 自 数 年 前 开 始， 医 科 毕 业 生 必 获 分 配受 训 职 位 的 优 厚 安 排， 已 经 受 到 严 重 的 冲 击。 到 1999 年， 医 科 毕 业 生 正 闹 四成 失 业 (或 必 须 自 己 解 决 职 业 问 题) 的 恐 慌。

医 科 教 育、 毕 业 生 就 业、 受 训 职 位 的 安 排， 与 医 疗 体 制 的 关 系 有 何 关 系？ 关系 在 不 同 医 科 专 业 的 训 练 素 质， 和 服 务 于 各 大 医 院 的 专 业 队 伍 水 平。 目 前 稳 定 的 医 院 就 业 环 境，有 利 于 专 业 队 伍 的 长 远 发 展， 水 准 应 可 不 断 提 高。 稳 定 的 职 位， 却 又 剥 夺 了 年 轻 毕 业 生 的 受 训 机会， 以 至 机 构 外 的 水 平 没 有 保 障， 机 构 内 又 濒 临 老 化， 面 对 因 循 守 旧 之 忧。 要 解 决 训 练 和 就 业 的难 题， 必 须 定 下 目 标， 引 进 果 断 而 崭 新 的 策 略， 按 照 香 港 实 际 的 经 济 能 力 设 计。

以 下 提 出 一 个 可 行 的 方 案：

目 的：

使 所 有 医 科 毕 业 生 接 受 不 少 于 两 年 的 基 本 专 业 就 业 训 练。 保障 医 院 专 业 队 伍 水 平， 同 时 打 破 过 去 的 封 闭 政 策， 多 让 年 少 有 为 者 参 与。

步 骤：

见 习 医 生 之 后， 设 训 练 医 生 职。 年 限 两 年； 之 后 自 选 出 路。

训 练 医 生 由 专 科、 卫 生 署 诊 所， 或 机 构、 私 营 诊 所 吸 纳。

训 练 医 生 薪 酬， 定 于 见 习 医 生 和 正 规 医 生 之 间， 由 负 责 单 位 支 付。 训 练 医生 享 有 自 由 选 择 受 训 职 位 之 权。 医 院 专 科 顾 问， 或 顾 问 级 医 生， 规 定 服 务 年 限。 当 前 香 港 专 科 医学 院， 规 定 专 家 训 练 年 限 六 年， 考 核 成 功 后 即 达 顾 问 水 平。

具 专 业 顾 问 水 平 的 医 生， 正 属 专 业 支 柱， 必 须 容 许 能 力 超 卓， 影 响 力 大， 有进 取 精 神 者 长 期 任 职， 以 确 保 专 业 水 平 的 稳 定。

一 般 能 力 的 顾 问， 引 进 合 约 聘 请， 配 合 专 业 需 要， 让 出 空 缺， 以 吸 收 新 秀。有 关 减 少 医 科 收 生 额 问 题， 可 作 考 虑， 但 必 须 连 同 新 世 纪 的 人 口 估 计， 和 香 港 与 深 圳、 珠 海 的 城市 发 展 蓝 图， 一 并 考 虑。

香 港 医 科 教 育 的 先 进 地 位， 一 直 雄 霸 东 南 亚， 以 至 整 个 亚 洲，因 此 也 属 于 昂 贵。 我 们 绝 不 应 该 假 定： 削 减 学 位 便 能 解 决 问 题。 同 样， 过 去 的 做 法： 多 从 库 房 取 款，给 毕 业 生 临 时 安 置， 或 多 设 临 时 职 位 等 等， 也 解 决 不 了 问 题。

今 天 的 问 题， 既 始 自 训 练 专 家 的 生 产 线 僵 化， 没 有 跟 随 不 同 的时 代 和 需 要 改 变， 就 业 医 生 中 的 受 训 群， 未 纳 入 特 殊 的 类 别 (例 如 薪 酬 和 在职 时 间 都 应 有 适 当 的 规 定)， 资 历 高 的 专 家 顾 问 亦 未 能 尽 力 发 挥。 解 决 办 法， 乃 必 须 针 对 问 题， 按步 骤、 按 目 的 行 事。 各 阶 层 的 专 科 医 生， 同 享 铁 饭 碗， 不 必 为 应 有 任 务 操 心。

医 生 的 专 业 地 位 和 待 遇， 是 否 因 翻 天 覆 地 的 改 变 而 大 降？ 地 位和 待 遇 的 稍 作 修 正， 已 经 是 无 可 避 免 的 事 实。 整 体 的 修 正， 不 是 比 较 大 批 毕 业 生 缺 乏 训 练、 缺 乏就 业 好 吗？ 资 深 的 前 辈， 又 哪 能 坐 视 后 辈 的 无 助？ 经 济 全 面 良 好， 职 位 多 于 求 职 者 之 时， 已 成 过 去。回 归 前 毫 无 准 备， 光 以 增 加 拨 款 为 方， 早 应 停 止。 要 解 决 就 业 问 题， 不 应 单 向 医 院 打 主 意。 医 院 负责 的 是 专 科， 还 有 普 通 科、 家 庭 医 疗、 诊 断 科、 私 营 医 生， 都 可 以 发 动 起 来， 参 加 见 习 后 的 两 年 训练 医 生 的 工 作。

卫 生、 医 疗、 医 院 工 作、 诊 断 设 施、 家 庭 医 生、 私 营 医 生， 本 是 同根 而 生。 为 何 过 去 单 独 由 医 院 负 责 训 练 的 习 惯 还 要 固 执 地 继 续 呢？ 所 有 资 深 医 生， 不 是 都 有 条 件、有 责 任 履 行 训 练 工 作 吗？ 我 们 不 必 强 制 毕 业 生， 也 不 必 强 制 资 深 医 生。 只 要 医 院 训 练 空 缺 不 够，大 家 参 与 是 唯 一 的 多 赢 办 法。 公 帑 的 运 用， 可 以 充 分 估 计， 给 予 训 练 医 生 一 个 合 理 的 薪 酬。

数 十 年 来， 政 府 和 医 疗 业 内， 未 曾 认 真 地 思 考 医 生 的 人 力 需 求实 况， 和 面 对 政 治 环 境 转 变 的 适 应 需 要。 因 循 守 旧 的 结 果， 造 成 了 今 天 的 训 练 不 足、 就 业 艰 难、 处理 不 公 的 现 象。 果 断 的 决 策 是 必 须 的。 学 额 减 一 点， 职 位 加 一 点， 临 时 工 增 一 些， 解 决 不 了 当 前 的问 题。 花 三 百 万 港 元 训 练 一 名 初 级 医 生 而 欠 缺 善 用 他 的 办 法， 怎 能 向 市 民 交 代 呢？

正 当 医 疗 业 内 必 须 严 肃 地 面 对 哈 佛 报 告 的 批 评， 把 专 业 水 平提 升， 少 关 心 点 金 钱 回 报， 多 保 障 对 病 者 的 照 顾， 是 大 家 的 要 求。 在 体 现 的 过 程 当 中， 必 定 牵 涉 到人 力 重 新 安 排 的 变 动。 大 批 初 级 毕 业 医 生， 正 好 充 当 提 高 医 疗 质 素 的 任 务； 既 可 增 加 医 者 与 病 者的 接 触 时 间， 亦 同 时 满 足 个 人 的 训 练 需 要。

尝 试 伦 理 取 向

长 久 以 来， 政 府 部 门 之 内， 很 少 听 到 对 员 工 的 道 德 要 求。 员 工也 不 畏 艰 辛， 争 取 权 益， 但 绝 少 听 闻 对 职 业 道 德 的 承 诺。 医 疗 人 员 其 实 自 选 了 救 灾 扶 危 的 天 职，对 专 业 道 德 提 出 制 约， 属 于 正 常， 不 会 给 人 造 作 的 印 象。

现 代 管 理 的 明 显 弱 点， 是 强 调 和 夸 张 了 可 以 客 观 量 度 的 数 据。科 学 理 财， 人 事 分 工， 忽 略 了 人 与 人 的 关 系 和 个 人 素 求 的 重 要。 因 此， 过 去 十 年 的 医 院 科 学 管 理，没 有 带 来 明 显 的 重 要 改 变。 在 专 业 道 德 的 表 现 上， 又 难 以 见 到 良 好 的 变 化。 医 护 人 员 的 冷 漠， 仍是 主 导 的 现 象。 新 世 纪 来 临 之 际， 既 然 要 防 止 医 疗 事 故， 向 市 民 交 代 一 切 不 如 意 医 疗 事， 给 公 众医 疗 教 育， 认 真 做 好 稽 核 工 作， 何 妨 订 立 中 央 伦 理 政 策、 地 区 执 行 步 骤， 以 迎 接 未 来 挑 战。

举 个 例 子： 医 院 某 部 门 有 求 诊 者 要 求， 把 门 诊 时 间 延 长 至 晚 上六 时， 方 便 下 班 后 到 诊。 管 治 部 门 同 意 了 弹 性 上 班 安 排。 可 是， 从 业 者 激 烈 反 对， 灵 活 上 班 的 尝 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