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家]政府扮主角难断药价虚高

文/杨燕绥

    老百姓看病贵的原因很多，药品价格贵占病例成本比重过大是主要原因，降低药品价格是解决看病贵的重要措施之一。
    近日郑州市实行药品由政府进行集中招标采购，实行同城同价，使药价平均下降22.6％，医院、药店之间的药价差距由此缩小，甚至持平。由于砍掉了流通领域“回扣、提成”等层层加价的环节和以前过高的招标服务费，因而促使药品购进价格回归其本来面目，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从理论上来说，药品招标采购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药品采购的透明度，遏制药品流通领域的不正之风，但招标采购过程需要非常规范，否则结果会适得其反。在医疗机构进行招标采购的情况下就曾经出现了买方垄断情况，药价越招越贵，医院药价高于药店，药品购进价格难以回归其本来面目。政府作为公共利益的代表，介入药品招标采购应该坚持“患者利益第一，医药并重”的基本原则，打击药品招标采购中的不正之风，一抓到底。
    从相关报道中，我们还获知为保证药品集中招标采购能真正买到便宜的好药，河南省市纠风、物价、工商、卫生等部门联手，重点打击招标过程中及招标后的“回扣、提成”等商业贿赂行为，也明令禁止医疗机构工作人员接受医药企业提供的现金、旅游、“学术交流”等各种形式的“好处”。 一旦发现违规现象立即制裁，其中标药品也会被逐出医院，清除出河南市场。为保证药品生产企业的利益，招标办还规定，医院收到药品后，必须及时向企业回款，不得拖延，否则将受到经济处罚（具体处罚规定将由招标办出台）。并且，对于医院库存的老药，不管购进价是多少，凡是在这次招标范围内的，必须执行新的药价，这次招标范围之外的药，必须退回厂家或通过别的方式处理掉，不得再出售。
    所有这些行为都显示了政府重拳出击的决心，然而控制药价却是一项日常工作，恐怕无法依靠政府部门“联合攻歼战役”的方式来实现。郑州市政府进行药品集中招标采购的目标和良好局面能否持续（有些地方政府还进一步采取了药品统一派送的制度）和真正解决大处方中的贵药问题，有三点需要置疑：
    首先，招标的药品目录、标底和规则集中于政府一身的话，容易孳生设租和寻租的土壤，战役结束之后药价控制转入日常工作，其成本谁来负担？其廉洁与否谁来监督？第二，规范了药品采购的不正之风并不能彻底解决以药养医的问题，这还有待于解决医院和医生的补偿机制问题，包括医疗机构的设施补偿和医务人员服务补偿。第三，药品生产和供应需要市场调节，以激发生产和消费各方的低成本高效率运营。政府介入招标采购不能替代市场作用，如何处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不是如此简单的问题。在德国等欧洲国家，一个药品有三个价格，即政府限价、谈判定价和市场售价，这需要一个法制的、公开的药品定价和药品销售机制。
    总之，郑州市政府的行动打开了药品采购治理的新局面，也向人民证明政府正在进入医疗服务治理的核心领域。但给人感觉这是一场政府扮演主角的特别行动，接下来需要考虑的是长期治理机制和政府角色定位问题。
作者为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就业与社会保障研究所所长